TEL:028-87577313
台湾来的“乌木奇人”乌木堪称“川西一绝”,深埋于川西坝的河床之下,几千上万年方始形成。一般通体乌黑,也有外黑内红、色彩渐变的。其原生树为麻柳、红椿、香樟、楠木等,在成都平原古代水泽之地深埋后,形成莫辨原材的植物“木乃伊”,其碳化过程甚是奇特:既未成煤,又非泥炭,保持着可燃可塑的坚硬木质。出土后绝无虫蛀,世说千年不朽。其上屡屡遍布卵石状坑洼,品像古奥,富有雕塑魅力。老辈人中,不少人是知道乌木的,因而有“家有乌木一方,胜过财宝一箱”的老话,哪怕家藏一枚乌木棋子,也甚为珍爱,并将其视作避邪之物。时过境迁,这种“乌木文化”,好像从蜀文化中消失,消失得某些蜀文化专著竟不落一字,消失得很多成都人竟以为乌木是舶来品。
弘扬乌木文化的重任,竟鬼使神差地落到了“成都女婿”、台湾客商卢泓杰身上!近日,记者于成都西郊的乌木艺术博物馆,对卢先生进行了访谈。
养兰亏血本,转向搜乌木问:你的博物馆里,乌木黑压压一片,很多都庞大得令人震惊,甚至冲破了天花板。这很可能是世上体量最大的一种收藏了。先生的藏品究竟有多少?
卢:收藏的件数,大型的约300件,小型的约500件。陈列厅达到一两千平米。后面还有很大的场地,已搜集的原材料,达2000多立方,耗费了巨资。工人20年都处理不完。
问: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并搜集乌木的?
卢:原来我是做兰花出口的,卖到韩国,多的时候达到200多万盆。结果亏了近1200万。亏,是天意,天要灭我,也没啥好说的。
当时我有一些工人在金堂。1991年,我到金堂一个河边闲逛,本想捡石头,时逢涨水,冲上来一块木头,不大,乌黑乌黑、坑坑洼洼的,我一看:这是啥东西?很美,又奇特。搬上车带回来,自己打磨。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大爷来看,吃惊地说:“这是乌木嘛!家中有棋子大的一块,都很珍贵,何况你这么大一件。”从此,我对乌木有一种警觉性,经常开车去外面找。一直找不到。当时挖掘还不多。而乌木是埋藏在地下八九米的地方,早期建设,挖个两三米的地基,发现不了。后来一挖七八米、十多米,乌木才发掘出来。金沙遗址,也是在文物层下面三四米的地方,才挖到四五根乌木的。可想而知,乌木的年代,比金沙的年代不知要超过多少倍。
到1992、1993年,大规模建设开始了,有很多挖沙采沙的。于是,这里也发现乌木,那里也发现乌木,大件的东西开始出现。岷山饭店开挖的时候,就发现不少乌木。后来府南河挖掘,也出了不少。岷山饭店掘出的乌木,人们搬回去,既占地方,又不知怎么处理,事后被我买下来。那时候还真不贵,按新鲜木头的价,一方600来元。
1994———1996年,是我收集乌木最多的年代,到处都有。我每次开车出去,准能收到。现在再买,贵得要命,一立方四五千块钱,稍有形状的更贵了。卖主一般是采沙老板。
蜂窝煤换乌木问:在这一阶段,你一定有不少搜集趣事吧?卢:就说靠窗这件作品吧,搜集过程很好笑,我当时带着一部日本油锯出门,到了广汉农村,有一个老汉,他说:老板,你那锯子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木头铧一下。我说你要做什么?他说铧断了,好砍来烧呀!我跑到他屋里看,已经铧了很多,全是一牙一牙的,码了好高,可以烧一两年。他已经砍掉很多块乌木,因为一有发现,他就去捡。这太可惜了嘛!我说,大爷,这木头你要烧多久呀?“至少烧一个月。”“这样,我用蜂窝煤同你换,你每天烧几个蜂窝煤?”他说3个,一月90个。我说,你也不要铧了,干脆我给你3个月的蜂窝煤,他很高兴。即便油锯锯开,那老大爷还不知要花多少力气,又要等完全干透,还不容易着火———没有明火,都是阴燃,不好烧。乌木让我拉回来了。它躺在地上,根本就是一根烂木头,拿回来配上座子,气势就出来了。
这一件叫《紫荆花》,得来也很有意思。它的特殊性在于,这是个树瘤。究竟这棵树有多大,不好去猜测。光树瘤就这么大,可想而知,天府之国是个宝地呀,才能产生这么大的树木。经过几千上万年,该腐烂的地方,已经腐烂掉,留下的是精华了。它是在广汉发现的,在水底下,有一个打沙船发现了,弄不起来。我一去,他们就告诉说,水里有一块木头。周围已经挖空,乌木吊在河中:“就在水里卖给你吧。”卖给我就卖给我,我给他们一两千块。挖沙老板很高兴,东西在水里就卖了钱!——他高兴我比他更高兴。我用了一两百米的钢索,请人潜水下去捆好,吊车吊上来,很完整的一个东西。
问:前些年,你好象很低调,不大张扬,很少宣传?
卢:1996年以前,我有一种投机心态,既然这东西从地下来,不能再生,我就不轻易给任何人看,闹得沸沸扬扬。本来一块乌木,我花一千块收得到,说不定报道出去,我要花一万块,成本就大了。那几年我数量还不算大,后来收得差不多,就没这种顾虑了,还拿到西部论坛去展示。结果,很多有钱人拼命搜集乌木,一下买贵了。我有件《太阳神》就买得不便宜:是中间人转卖给我的。我一看,眼睛就亮了,花再大代价,也要弄到!他卖给我4万多,估计他最多买成几千。没办法,你喜欢,那么你就拿钱。
问:满堂的乌木,看起来黑得发亮,容易让人怀疑是染黑的。咱们摆摆老实龙门阵,是否真的上过色?
卢:既是乌木,不染自黑。你看这件不太黑吧?浇点水上去,马上变黑了!黑,不是我们加的颜色。从水底下挖出来的时候,跟墨水一样黑,经过阳光照射后,表面颜色有点变浅。出土后,一定要作表面处理,以保护它永不龟裂。但我们只是作些表面打磨,上一种特殊的腊。腊是自己研制的,是我的独门技术。打腊,只是把它原始的颜色提上来而已,以后阳光怎么照,都不会变!打磨很重要,不然就很粗糙。我们是用砂纸,人工打磨,不用机械,以免自然纹体发生变化。
破门开墙,运进“巨无霸”问:你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件?卢:摆在展厅外面的《太阳神》,那是一个巨大的树根。高、宽都达7米,内部树心的直径是2米6,堪称全馆之最,它根部呈放射性,犹如太阳的光辉。中间有人提议做一个球体,给人光芒四射的感觉。这几天才把表面的腊上了。发现它,是五六年前,在新津的一个桥礅边,也是挖掘河沙发现的。我花了三年时间,才把这东西弄上来。第一年,没有路,现修路。挖掘的时候,涨水了。第二年又挖,已经拉上来一半,又涨了水。第三年才弄上来。动用了部队的特殊板车,运回来,可以说是破墙而入,当时门面不大,为了能进《太阳神》,把墙和柱子推倒,才弄进来。后来,成都一个雕塑家,在《太阳神》边站了半天,一句话都没说。他不说话,心里在说话,半天,迈不开步。魂被吸走似的。他悄悄问我,老卢呀,有没有考虑这件作品转让,或者合作?他在动脑筋。我说,得此材料,就是得此作品。再人为雕塑,已无必要。
纪念反恐,欲雕“钟馗”赠纽约问:总不致于,你把乌木都当作非卖品吧?卢:我们也销售一部分乌木,以筹集费用,博物馆有20来个员工,每月还有各种开销。销售一些,可维持基本运转。最近又修了一些门面出租,以补维持博物馆之用。
我只卖一些再生性作品,也就是我们用乌木原材料,可以再行雕刻创造的东西。我卖过一只鹰给伊滕洋华堂,15万元。那只鹰很大,很漂亮。以后我有钱,愿意花30万买回来。自然形态的作品是不能卖的。钱再多也不能卖呀!大件的天然品,从来没有卖过。卖掉还能叫博物馆吗?卖掉了,再搜集就难了!布不成阵势和场面。
像这件高达十多米的天然雕塑《中流砥柱》,一拿回来就很扯眼,坑、洞密布,加上顶端一个胜利性标志———V型丫枝。年前,有一个美国人和中国历史博物馆的人一起来过,看到这件,很惊讶,说,你可以做一个比较好的题材送到美国,作纽约9·11事件的一个纪念品,他看上了这一件“中流砥柱”,说坑洞表现一种恐怖因素,顶端代表一种胜利的标志。当时我很犹豫:这一件送出去的话,以后怕再也拿不回来了。最后,决定用门口这块直径约2米、高6米的乌木材料,雕塑一件《和平天使》,既反恐怖,又宣传成都、四川的文化。我已经打了报告给美领馆,他们再向大使作了报告,一经同意,我就开始打造。有朋友建议,可塑一个中国特色的钟馗,斩妖除魔的,但不必做得那么像,写意性的。
乔石题写“天府瑰宝”问:乌木是一种物资,但我感觉你已经把它当成了文化,是吧?
卢:乌木文化是本土文化中有代表性的一支,是古代成都平原孕育的、世上罕有的奇物。是天崩地裂,洪水汹涌,森林冲埋,经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而成。是成都平原古代地貌的见证。有人说,成都平原是个大水凼,挖地三尺,就有水。乌木仰赖于水的保护,又受水流冲击、鱼虫雕蚀、卵石挤压,形成奇特的坑洼麻面。曾经,我在河里吊出一棵乌木,中间是空的,一窝鲶鱼在里面,吊上来时速度快一点,放到陆地上,鲶鱼一只一只蹦出来,装了一盆,有十多斤!这多少佐证了“鱼虫雕饰说”。乌木贴水底一面,坑洼很多,上面则平滑。又佐证了“卵石挤压说”。这在蜀文化里,增加了不少神秘色彩。
乌木的大气和典雅,使前来参观的外国人,视之为“东方神木”,甚至看成与大熊猫、三星堆比肩的巴蜀文化瑰宝。乔石同志来参观后,写下了“天府瑰宝”四字。
欲造“艺术世界的原子弹”问:卢先生是一位商者,现在却从乌木藏家,变成博物馆的馆长。而博物馆具有很强的公益性,如何解读你这种“博物馆情结”?
卢:这件事,很多人看不明白。乌木是一种不可再生的有限资源,城市建设到一定阶段,只要不再挖掘,所有乌木将永远沉睡在地下,成为绝品。像我有时到香港、新加坡、台湾,看不到建设,全部都已经种树植草,不再开挖地层,搜集乌木将划上句号。我的乌木博物馆,很可能成为独一无二的世界性博物馆,成为表现川西本土文化一个不可替代的方面。
西部论坛时,我提供了5件作品在会场上展示,震撼了国内外人士:怎么,乌木有这么大?起码80%的成都人不知出处:“这东西是从国外引进的?”包括一些官员都说:“我在成都这么久,都没有见过这东西!”当时我就下了大决心,搞乌木博物馆!
2000年,文化局就批了我们成都乌木艺术博物馆。天府广场边待建的市博物馆,拟在进门处,给我留出800平方作乌木展厅。为此,贝氏兄弟还来我这儿看过两次,拍了不少照片。
我还打了报告给市政府,在金沙遗址建主馆,政府很支持。他们有300亩地,准备给我50亩,我们自己出资,经费从台湾调,起码需要两千多万。现在设计图样都出来了,是八卦形的图样,中间一个拱球形,比较大气。这事肯定要干,路不能走一半!再辛苦,也要把全程走完。博物馆要形成体系,最近拟请雕塑界人士搞巴蜀文化系列的乌木雕塑。
基本上离成功点不远了乌木艺术馆的正式开设,将是艺术世界一颗原子弹。问:你准备把开办乌木艺术馆作为毕生事业吗?卢:乌木是一种神秘的、文化的、意识形态的东西,笼罩着几千年未揭开的神秘面纱,我能把它揭开,将使乌木艺术得以弘扬。
我夫人、儿子都是成都人。我来成都时才28岁,成家已经10年了。来时头发是黑的,现在已有了白发———今年已40岁。夫人也是和艺术品、古董打交道的。我希望在成都把这博物馆做成一个“五星级”的。我不可能把乌木一一搬到台湾去!而将以传给下一代为荣。我曾经说过一句话:弄不好,我会将所有东西拿来贡献!
当然,我是野心比较大的人,也许,到一个阶段,走上一个阶梯,我又会作其他的项目投资。
成都办事处:成都市蜀汉路424号新天地B栋1楼
电话:028-87577313 15828022453
邮编:610000
E-mail:857711151@qq.com
开馆时间:周二9:00-周日17:00